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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柔被抓回去了。

这次等待她的，不是管教学校，而是真正的刑罚。

加上逃逸、故意伤害致人重伤，数罪并罚。

因为性质极其恶劣，加上季家撤销了一切保护，甚至主动提供了所有罪证。

她这辈子，大概率要在牢里踩缝纫机到老了。

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。

这三个月里，亲生父母像是变了个人。

他们不再提什么豪门礼仪，不再提什么继承家业。

他们只是默默地守在病房外，透过玻璃看我一眼。

不敢进来。

因为养父说了，见他一次打他一次。

出院那天，律师来了。

季青山签了一份协议。

他把名下季氏集团50的股份，全部转到了我的名下。

他签署了放弃监护权声明。

他在协议最后写了一句话：

【我不配做父亲，只愿余生赎罪。】

养父拿着那份价值几个亿的协议，手都在抖。

这不能弥补他女儿受过的苦，永远不能！

但他却没拒绝。

“收着！”

养母一边给我收拾东西一边说。

“这是宁宁拿命换的！凭什么不要？以后拿这钱给宁宁建个大院子，专门养她！”

我坐在轮椅上，腿上打着石膏。

新的眼镜已经做好了，这次是钛合金的，摔不坏。

我戴上眼镜，世界又清晰了。

亲生父母站在医院大门口，看着我们出来。

他们老了很多，头发全白了。

看见我，他们下意识想上前，又硬生生止住脚步。

亲妈捂着嘴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
我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。

七秒。

我转头问养父：

“爸，这两个人是讨饭的吗？看着怪可怜的。”

养父顿了顿，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。

“嗯，是要饭的。”

“不过他们要的东西，这辈子都要不到了。”

“那给他们个包子吧。”

我大方地把手里的肉包子递过去。

亲爸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个包子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。

他对着我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久久不起。

回到了乡下。

空气里都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，比城里的香水味好闻多了。

养父用那笔赔偿金，把村里的路修了，还建了个大农场。

但我还是喜欢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。

养母在厨房里做饭，红烧肉的香味飘满院子。

“宁宁！吃饭啦！”

“来啦！”

我拄着拐杖，慢慢往厨房挪。

我忘了那个曾经想杀我的人。

也不记得那对每个月都会偷偷开车来村口看我一眼，却只敢躲在车里哭的亲生父母。

我只记得一件事。

我转头冲着厨房喊：

“妈！今天的红烧肉，多放点糖！我要吃肥的！”

养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，透着满满的宠溺：

“知道啦！小馋猫！给你留着最肥的那块呢！”

养父听到我的喊声，抬起头，满脸褶子都笑开了花。

阳光洒在我的脸上，暖洋洋的。

我只有七秒记忆。

但这七秒里，全是爱。

这就够了。

（完）